纤尘惋

以下两个地方可以找到补档:
1. 微博:-纤尘惋-
2. AO3:CHAOS_Crystal
姬友@江晨子墨

【快新】与月同沉 05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如期奔赴晚宴,然而等到步入大厅,挽住魔术师的手臂一同出场的却是……一名美丽的少女?」


·原著向,初始时间线为原作时间七年后

·前文见合集,建议复习一下前文,部分地方有所改动(毕竟时隔一年,该忘的都忘了……)

·本章女装新预警


05.


一周后,晚宴如期在高桥家族名下的一栋别墅中举行。

作为跻身上流社会的铃木财团家的大小姐,铃木园子自然也收到了晚宴的邀请,与七年前相同,同伴的位置留给了毛利兰,不如说这七年来一直如此,女孩子间的友谊从未改变,反而愈加深厚。毛利兰不太懂有钱人家之间的人际关系,却也从闺蜜口中听说过高桥家族与铃木家族并没有什么交际往来,财力也不比铃木财团雄厚,若是铃木园子愿意,她本可以婉拒这种可能会有些无聊的晚宴,但她还是在看过邀请函与宾客名单后兴冲冲地拉上毛利兰前来赴约了。至于原因——

“自然是因为那位赫赫有名的魔术师黑羽也要来参加这场晚宴啦!”

铃木园子状作少女地捧着脸颊,痴迷的神态一如七年前谈论起怪盗基德时的模样。毛利兰有些无奈,又对闺蜜很没办法,只好笑了笑,感叹道:“七年前怪盗基德举行谢幕演出的时候你明明哭得那么凶,还边哭边喊说绝对不会忘记基德大人,害我担心了好一阵,没想到才过这么几年,你就找到了新的替代品了。”

“才不是替代品!”铃木园子迅速反驳,又将手贴在心口上,语气娇羞,“基德大人一直住在我的心里,黑羽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爱增加了而已。”

“还有这种说法……”毛利兰哭笑不得。铃木园子随手从身旁拿了杯香槟,轻抿了一口,略有思索地喃喃道:“不如说这种类型的男人对我都很有吸引力。兰,你不觉得基德大人和魔术师黑羽给人的感觉很像吗?”

“很像?是指气质方面?”

“差不多吧,具体我也说不清。”淡金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曳,铃木园子轻叹一口气,回想起月下的魔术师在七年前就已经绝迹的身影,“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但我有时能从魔术师黑羽的身上看到基德大人的影子。”

然而她又立刻自我打趣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转头叫住了经过身边的侍应生,从托盘中挑了两碟看起来十分可爱的点心递给毛利兰。毛利兰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被她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勉强笑了一下,接过了点心。

樱花形状的点心静静躺在小巧的碟子中,毛利兰垂下眼,记忆被铃木园子的话带回到一周前在工藤宅的那一晚。


想起时一切都虚幻飘渺,却又留有真实的触感,直到现在她也无法断定那天夜里在工藤宅的遭遇究竟是一场大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她记得工藤新一在夜色中带着她奔逃,她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脸庞,而之后的发展却全然一片迷雾,似乎有谁和工藤新一一起找到了正在悄悄躲藏的她,一身全白的绅士装扮让人梦回七年前怪盗基德风头最盛的时期,然而未等她看清,莫名的香气伴随着倦意一起席卷了她的世界,怪盗怀抱着侦探从窗户一跃而下成为了整场梦境的收尾。那之后她似乎睡了很久,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床边正坐着一名并不全然陌生却也不算熟悉的女性,她还记得对方的名字,叫宫野志保,是七年前工藤新一回归后身边莫名多出的一位朋友。

“醒了?”

宫野志保收起手中的杂志放到一边,转头看着她。毛利兰揉了揉眼睛,撑着身体坐起来,一时有些恍惚。

“我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我在隔壁听见工藤宅有动静,就过来看了看,没想到发现你在这里睡着了。”

毛利兰仍旧一副没搞懂的神情,愣愣地盯了宫野志保许久,才说:“但我昨晚好像见到了新一……”

“可能是梦吧。”宫野志保说着,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张便条,递到毛利兰眼前,“看起来是工藤留给你的,上面写着他最近接了桩委托,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时间。”

毛利兰接过便条,其上确实是工藤新一的字迹,然而与昨晚似梦非梦的奇妙遭遇相比,这张纸条实在无足轻重。

“但是我昨晚分明看见了……”

“工藤是这么说的,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想知道具体情况不如去问他本人。”

宫野志保轻巧地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现不知在何处的工藤新一,话说得果决,语气却并没有不耐烦,反而带着种莫名的引导意味。她难得对工藤新一做出的决断产生了异|议,七年前毛利兰未曾窥见过工藤新一所面临的黑暗,隐瞒事实或许还算是一种保护她的手段,然而如今她已经切身体会过被梦魇追逐的恐怖,无形之中早已被卷进漩涡,再选择隐瞒实在算不上什么明智之举。

当然,她也不会闲到把一切都坦白给毛利兰。说到底,这完全是工藤新一自己的事情,而且现在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又被怎样的势力缠上对她而言也是个未解之谜,她不认为单凭自己能够拯救名侦探于水火之中,便安心地做个闲人,依照工藤新一的说法,告诉毛利兰在工藤宅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至于这种方法会不会起作用,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兰?兰,回神啦。”

铃木园子的手指在眼前晃来晃去,毛利兰打了个激灵,瞬间拉回了思绪。闺蜜见她有了反应,将从刚才起就一直被她盯着的樱花点心塞进她的嘴里,毛利兰下意识张嘴吞了进去,甜的。她慢吞吞地嚼着,看见铃木园子揶揄地冲她笑,问:“那么出神,在想什么?”

毛利兰缓缓眨了眨眼,“一周前我好像看见了新一和基德……”

“真的假的?!基德大人?在哪里?”

毛利兰看着闺蜜过于激动的反应,无奈笑了笑,“但似乎是在做梦。”

“什么嘛,原来是梦……”铃木园子泄|了气,又颇为哀怨地抱怨道:“哪怕是梦也好啊,为什么基德大人从来也不肯造访我的梦境呢……”

毛利兰看着她,对方表情生动地一如七年前,那句“基德大人一直住在我的心里”忽然便有了信服力。

不论七年前,还是现在,毛利兰并非无知无觉。若工藤新一真的因为工作要去外地出差,大可以提前给她发个短讯,而不是留下一个怎么看怎么像事后补救措施的便条。她敏锐地意识到工藤新一或许被卷进了某种十分危险的事件当中,也能猜到对方是为了保护她才选择什么都对她缄口不言,七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然而被隐瞒的怒气依旧难以避免,毛利兰不认为自己柔弱到连承受真相的能力都没有,她知道工藤新一有难言之隐,所以没有对七年前的真相追问到底,却没想到工藤新一居然又一次用了相同的手段。她想自己或许也有能力成为工藤新一的后盾之一,而不是一味当个需要被保护的弱者,但她未知事件全貌,害怕哪怕因为自己的任性踏错一步,都会将工藤新一置于万劫不复之境,便不得不依照工藤新一的意愿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这样不行。等一切告一段落,她必须找工藤新一问清楚。



晚宴正式开始前十五分钟,大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铃木园子早有准备,立刻放下手中还剩小半杯的香槟,拉着毛利兰往门口跑。她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有着超乎常人的第六感,还不到门口,果然听到了周围来宾的小声谈论。

“哦,那位就是近年来的魔术界新秀,黑羽快斗啊。”

围住黑羽快斗进行攀谈的人稍有些多,一时阻塞了入口。这位充满魅力的魔术界新星向外界展示自己的最常用途径是个人的魔术秀,而魔术表演结束后的私人活动却极为低调,有关他私生活的报道更是少得可怜。人们向来对鲜为人知又充满神秘吸引力的事物感兴趣,说不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再加上黑羽快斗从不攀附权|贵,这类私人性质的宴会极难邀请到他,这一晚的出场便愈发引人注目。

铃木园子被挡在视线可及黑羽快斗的范围之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时间心情超差,对着那群用无聊的客套话啰嗦半天的人咬牙切齿。毛利兰站在她身边,踮着脚向里看了一眼,一瞬窥见了黑羽快斗的侧颜,以及另一名站在他身边的纤细身影。

铃木园子还在旁边念念有词,“也不知道黑羽大人这次带了什么人来一同出席晚宴,希望不要是女生才好……”

“但是好像真的是名女孩子。”毛利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看向已经变了脸色的闺蜜,耸耸肩,“毕竟穿着裙子。”

“怎会如此……!”铃木园子痛苦地捂住脸,长长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她放下手,看开了似的,神情平淡无波,“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有了阿真,像黑羽这种注定只能远远瞻仰的男神会带什么人来参加宴会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话音刚落,黑羽快斗的声音从人群中心传来:“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等到宴会正式开始后再与大家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魔术师的声音温和有力,带着种令人不自觉服从的魔力。围拢的人群逐渐散开,露出话题中心人物修长的身影,铃木园子终于能见到日思夜想的男神正脸,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所说,一脸兴奋地迎了上去,然而立刻便看见了那位依靠在黑羽身旁的女性同伴。她愣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脸,发出一小声惊呼,身旁毛利兰终于看到了黑羽与他同伴的全身,却也像铃木园子一般愣住了,而后颇为惊讶地小声道:“长得好像啊。”

作为黑羽同伴的女性身着白色抹胸长裙,身形纤细,皮肤白|皙,以一枚白鸽胸针和戴于颈间的蓝宝石项链为点缀,淡妆素抹,气质出尘。一旁的黑羽快斗则穿着一身修身黑西装,戴着副以往从未戴过的黑框眼镜,柔和了那双蓝眼睛中偶尔过于凌厉的光芒,衬得本人愈发温文尔雅。然而引起惊呼的不单单是惊艳的出场,还有他们极其相似的面庞,就像镜面映出的双生子,只除了性别不同,两人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那双只一眼便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蓝眼睛也相差无几。

女性紧贴在黑羽身侧,挽着他的手臂,似是有些紧张,微抿嘴唇,面向黑羽臂弯一侧,视线全数落在黑羽身上。黑羽快斗绅士地轻揽着女性的腰,向所有人笑道:“如各位所见,我的同伴似乎不是很适应这样过于热烈的状况,所以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他们离开了人群,却仍旧是全场视线的中心,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逐着向大厅内走去的黑白双子,铃木园子拉着毛利兰与黑羽快斗擦肩而过,情绪激动地叫出了“黑羽大人”,意外收获了对方抛来的非常有黑羽范的wink。等到她从这样甜蜜的小互动中回过神,却发现毛利兰正紧盯着黑羽与他的同伴,神情迷茫而忧虑。

她用手肘捅了捅闺蜜,调侃道:“怎么了,兰,没想到你居然对黑羽大人也很有兴趣嘛。”

“我没有。”毛利兰立刻反驳,抬起手悄悄指向两人。铃木园子顺着指尖所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毛利兰关注的重点并非黑羽快斗,而是那位女性同伴。

“那个女生胸前戴的胸针,我以前见到过。”

“胸针?什么胸针?”

“就是那个白鸽形状的胸针啊。”毛利兰很没办法地叹气,“真是的,园子刚刚肯定只盯着黑羽看了吧。”

铃木园子陶醉地捧起脸颊,毫无反省地感慨道没办法,毕竟黑羽实在过于抢眼。

毛利兰无奈叹了口气,再次将视线放在黑羽身边的女性同伴身上。

“七年前,新一曾经戴过那个胸针,还是柯南亲手为他戴上的呢。”

铃木园子蹙着眉,艰难地在记忆中翻找,却一无所获。然而七年前的旧事对毛利兰来说却清晰地宛如昨日,尤其与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有关的事。

“那天晚上正好是基德预告中提到的日子,铃木次郎吉叔叔邀请我们去了他的美术馆,当然,柯南也一起去了。为了防止基德变装成我们身边的人,柯南在预告之日到来前拜托阿笠博士为所有人定做了不同的胸针,其中就包括那枚白鸽胸针。很巧的是,当天晚上,消失了很久的新一也出现了,据说是为基德而来。之后柯南为所有人分发了胸针,而那枚白鸽胸针给了新一。”

“基德大人……胸针……”

工藤新一或者江户川柯南从来都不是触发铃木园子记忆的关键,唯有与怪盗基德相关的事才能在她的脑海中牢固地占据一席之地。她在怪盗基德独有的回忆中搜寻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微妙,“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小鬼确实给咱们发了不同的胸针,说起这个我就生气,为什么我的胸针是刺猬形状的?我长得很像刺猬吗?明明给兰的胸针是可爱的松鼠。”

毛利兰笑了一下,却又望着不远处的女生蹙起了眉。视线在闺蜜与黑羽身边转了一圈,铃木园子忽然牵起毛利兰的手,拉着她向黑羽快斗走去,不待毛利兰提出反对意见,两人已经在黑羽快斗面前站定。铃木园子向魔术师伸出手,看着对方转过脸,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落落大方地笑道:“您好,初次见面,我叫铃木园子,很高兴今晚能与您在这里相遇。”

黑羽快斗弯起眉眼回握住铃木园子,虽是公式化的笑容,却总会给人留下真诚而充满活力的印象,“很高兴认识您,美丽的女士,我是黑羽快斗,一名魔术师。”

“我早就知道您了,不如说就是为了您才来参加这场晚宴。”话语中不自觉带了些崇拜,能与偶像攀谈自然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然而铃木园子没有多说,只是将毛利兰悄悄向前推了推。毛利兰紧张地握着闺蜜的手,小声与她咬耳朵,“园子,你在干什么啊,突然拉着我来到人家面前……”

铃木园子稍微退远一点,小声回道:“你不是很在意那个胸针吗?这可是问清楚的大好机会啊。”说罢又将她向前推,附赠一个俏皮的眨眼。

黑羽快斗还在等待两人的下文,身边那名女性同伴也闻声转过了头,毛利兰对上了她的视线,忽然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事已至此,她深吸了口气,看着那双蓝眼睛,问:“请问您认识工藤新一吗?”

闻言,黑羽快斗微微挑眉,不知是不是毛利兰看错了,对方看向同伴的眼神莫名带了几分戏谑。同伴不露声色地瞪了他一眼,看回毛利兰时目光却非常温和,她略微思索,开口:“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女性的声音清亮悦耳,宛如高山流水,明明是从未听过的声音,却依旧和刚刚的视线一样给了毛利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毛利兰稍有犹豫,还是看着女性胸前的白鸽胸针,问:“那请问您为什么会有这个胸针呢?”

女性一愣,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处,很快听到身旁的黑羽快斗替自己做了回答:“这是我在巴黎一家饰品店里找到的,因为第一眼看着很喜欢,就买下来了,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毛利兰没想过这种回答,或许是巧合,柯南在七年前定做的胸针无意间与巴黎的饰品店撞了设计,又或许是她记错了,眼前这枚白鸽胸针与七年前的并非同一枚,只不过两枚胸针长得比较像罢了。工藤新一身边从没出现过与他相貌极其相似的女生,眼前的女性又不可能是工藤新一本人,仅凭一枚胸针断定两人之间有联系或许还是武断了些。然而这之间超乎寻常的相似性依旧让毛利兰十分迷茫,她看着眼前人的脸庞,一时语塞,好在黑羽快斗及时接下话题,替她巧妙地解了围。

“还没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妹,黑羽新子。”

铃木园子眨眨眼,毕竟除了父亲黑羽盗一,黑羽快斗的人际关系和家庭关系几乎是个谜,表妹更是闻所未闻。然而被叫到名字的人却表情一僵,浑身不自在似的,只勉强笑了一下,算作回应。黑羽快斗不依不饶,以兄长的身份对同伴语重心长道:“新子,不自我介绍一下吗?很失礼哦。”

黑羽新子狠狠剜了他一眼,转头便看见面前的两位女生正好奇地盯着自己,不得已,只好躬身行了个优雅的礼节,动作却稍显僵硬。

“初次见面,我叫黑羽新子,是黑……快斗哥哥的表妹。难得哥哥回到东京,又收到了晚宴的邀约,我对这种活动很感兴趣,所以就让哥哥带我来参加了。”

话说得彬彬有礼,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莫名从中听出了咬牙切齿之感。

黑羽快斗笑得愉悦,将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向上托了托,声音都带着些难以自持的雀跃,“看来是一场误会。稍后我会给各位带来一场小型魔术秀,希望能够送给两位美丽的女士梦幻而绮丽的一晚。”


险些暴露的身份问题划上句号,等到毛利兰与铃木园子离开得足够远,黑羽快斗转过身,正看见自己的“表妹”黑着脸给自己灌了一整杯香槟。魔术师微一挑眉,不怕事大,凑到对方耳边火上浇油,“明明来之前千般不愿,可实际叫起‘快斗哥哥’来却很顺口啊,名侦探。”

若是目光能化为实质,恐怕黑羽快斗此时早已被捅了个对穿。工藤新一狠狠瞪着他,皮笑肉不笑,“闭嘴。来之前明明说好了,若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说出‘黑羽新子’这个名字,结果你居然直接说给了兰她们。”

黑羽快斗眨眨眼,“很好的伪装不是吗?”

自然还有更稳妥的解决方法,但工藤新一也清楚,刚刚所为不过是黑羽快斗突发的恶趣味。答应假扮成黑羽快斗的表妹女装混进晚宴现场可以说是工藤新一人生中做的最后悔的决定了,如果可能,他当真想穿越时空,把一周前那个因为一瞬犹豫而答应了这个荒唐提议的自己摇醒。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兰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哪怕是一枚小小的胸针。”

差点引发事故的白鸽胸针静静戴在工藤新一胸前,金属制成的小小眼睛在大厅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无机质的光。工藤新一垂下眼,微微蹙起眉,末了叹了口气,抚上颈间的蓝宝石项链,“幸亏带了变声器,不然肯定要暴露了。”

黑羽快斗的视线也落于项链之上,蓝宝石就搭在锁骨之间,随着灯光的照射泛起迷人的光芒。他稍微移开视线,笑了,“确实,博士的发明起到作用了,本以为时间太赶,没想到成品质量还不错。”


晚宴开始前四个小时,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在黑羽宅整装待发。

黑羽快斗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若要变装,以他的丰富经验完全可以给工藤新一提供更多的选择,不至于非要变换性别,然而或许是长年作为宿敌积累下的习惯,又或许他真的有一瞬间很想捉弄名侦探,在工藤新一提出要潜入晚宴后,他下意识找出了一条女士长裙摆在了对方面前。自然,他并不后悔,不如说对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决定非常满意,毕竟反应慌乱、满脸羞红的名侦探实在太过难得,也过分可爱。

最终参加晚宴的裙子是工藤新一自己选的,黑羽快斗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女装专用衣柜,虽说是怪盗基德时期的遗留产物,但偶尔还是随着时代的潮流有所更新。工藤新一动作僵硬地在其中翻找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看起来中规中矩的白色抹胸长裙,而其他被他筛选掉的裙子,不得不说,他从不知道自己宿敌的口味原来这么奔放。黑羽快斗稍感遗憾,挑出其中一条高开叉的红色长裙举到工藤新一面前,一脸真诚地问这条不可以吗,被工藤新一黑着脸塞回了衣柜里。

然而选裙子仅仅是个开端。他被黑羽快斗按着带上了假胸,又在马上炸毛之际被按坐在化妆镜前。黑羽快斗笑眯眯地摆|弄着他的头发,暗自感慨原来这位令他多次心惊胆战的宿敌原来还有这样生动的表情。等到一切伪装完成,工藤新一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神情活像见了鬼。他从化妆镜前起身,只感觉浑身别扭,差点左脚踩右脚绊上一跤,好在被眼疾手快的黑羽快斗扶住了。对方心情大好,眼角都溢出了笑意,轻揽着他的后腰以绅士口吻告诫他这副姿态可不行,作为淑女实在太过失礼,被名侦探咬牙切齿地瞪了回去。

临近出发,黑羽快斗为工藤新一戴上阿笠博士赶工完成的项链型变声器,又弯身在他胸口处别上了那枚自己留了七年的白鸽胸针。工藤新一垂眼看着黑羽快斗卷曲的发梢,问:“都过了七年,还能用吗?”

“没问题,内里的定|位|器我已经换成新的了,现在正在运作。”他直起身,顺手替工藤新一理了下裙摆,又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此前因为撞伤留下的淤青已经全部消掉了,灯光下的工藤新一皮肤白|皙,楚楚动人,当真和女孩子相差无几。黑羽快斗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完美。”

一周前从工藤宅大费周章拿到的那副黑框眼镜正放在一边,工藤新一伸手拿了过来,动作自然地为面前的黑羽快斗戴上,又帮他把跑到前面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黑羽快斗稍微愣了一下,感到侦探微凉的指尖羽毛般划过了耳畔,回神便看见侦探的蓝眼睛正望着自己,“别忘了这个。”

“这副眼镜……很眼熟啊。”

“没错,当年柯南用过的神奇眼镜。”工藤新一笑了一下,“已经拿给博士检修过了,一切功能正常,当然也包括追踪定位。”

黑羽快斗饶有兴趣道:“当年我在这上面装的那个东西也在吗?”

工藤新一轻咳一声,“还在。”

黑羽快斗笑了,“什么嘛,原来咱俩都一样啊。”


“你应该会用这个眼镜的追踪功能吧?”

工藤新一站在黑羽快斗身边,两人在晚宴会场挑了个相比之下不算起眼的位置,压低了声音交流。黑羽快斗稍微转过身,不动声色地隔绝掉其他来宾投来的视线,面对着工藤新一按下了眼镜腿上的一个微型按钮,追踪用的雷达界面瞬间在眼前铺展开来,其上正有一个红点不停闪烁,刚好位于黑羽快斗所处中心的正前方。

黑羽快斗抬眼,看向自己身前的工藤新一,“没问题,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你的位置。”

工藤新一点头,“那就好。Python的目标大概率是我,即便因为意外情况,我们不得不分头行动,你也能够快速掌握到我的位置。”

侦探清楚自己总爱一意孤行,只要以谜团为饵,他便会追寻着真相,奋不顾身地步入危险之中,而藏于白鸽胸针内部的发信器则是他为了与黑羽快斗谋求合作而设下的一道保险。他将垂至身前的假发拨到身后,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女孩子打理长头发是这样麻烦的事,而后轻叹了一口气,视线无声落于不远处的毛利兰与铃木园子身上。

“说起来……”他顿了顿,挑眉看向黑羽快斗,语气中忽然带上些调侃,“园子那家伙居然喜欢上了你的两个不同身份,也不知道算不算某种奇妙的缘分。”

黑羽快斗摸着下巴,“唔,只能说我魅力太大吧。”

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明明都不做怪盗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轻易偷走别人的心。”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我无意而为,但若是真的遇到某个异常有趣的灵魂,我或许会真的很想主动偷偷看呢。”黑羽快斗看着他,笑了,“所以你要小心了,名侦探。”

很难说听到这句话后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工藤新一与他视线相对,一瞬仿佛被卷入了对方广阔如天的双眼之中,即便心底危险地发出警报,却依旧无法移开视线。心跳突兀快了一拍,侦探却无法用他引以为傲的任何知识来解释,只是无措地眨着眼,模糊感觉到两人间那条苦苦维持的暧昧界限似乎愈加脆弱,而他能做的只是逃避般强迫自己看向别处,视线漫无目的地游移一圈,最终再一次落回了毛利兰与铃木园子的身上。

他无声深吸了口气,逼着自己恢复冷静,“总之,今晚不论发生什么,只要不会牵扯到兰她们就好。”

黑羽快斗没什么反应,仿佛刚刚的话不过随口一说,甚至还笑嘻嘻地打趣道:“只要名侦探你这副装扮不会暴露就好。”

说罢,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两双相似的蓝眼睛将所有思虑掩藏。



晚宴正式开始后不久,高桥家主邀请黑羽快斗进行魔术表演,因为对方提前与他沟通过,黑羽快斗有备而来,临离开前悄悄与工藤新一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厅正中央搭起了一个小舞台,算是特意为魔术师准备的。工藤新一随着人群移动到舞台前方,又因为踩着小高跟走路别扭,最终停在了人群外围,没有再往里挤。他将裙摆理好,心里再一次吐槽了女装和始作俑者黑羽快斗,身旁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女声:

“黑羽小姐?”

他抬起头,看见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正往这边走。毛利兰看起来有些开心,她对这位本该是初次见面的女生总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便忍不住想要与对方再多些交流。铃木园子看了两人一眼,笑眯眯地祝她俩聊天愉快,而后一头扎进了人群,挤到前排去看她的男神了。工藤新一有些紧张,怕说多了暴露身份,又不忍冷落毛利兰,便顺着对方的节奏慢慢聊着天。

“黑羽小姐知道这次黑羽先生会施展怎样的魔术吗?”

舞台上的魔术师优雅地向在场观众鞠了一躬,而后打了个响指,变出无数白鸽。鸟类翅膀的扑簌声自头顶划过,毛利兰转过头,单纯而友好地望着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稍微琢磨,回道:“我不知道。哥哥说为了保持魔术的神秘性,在正式演出前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说实话,我对于他而言,也是观众之一呢。”

“诶,是这样啊。”毛利兰笑了笑,“有个会变魔术的哥哥感觉会很有趣,毕竟能够经常看到精彩的演出吧。”

闻言,工藤新一眨了眨眼,像是想起什么,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笑意,“确实,虽然常常令人头疼,但不得不说,他的演出真的很棒。”

女性的第六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毛利兰看看台上的魔术师,又看回身旁的女生,对方的视线正落于舞台中心的人身上,眼神温和而专注。毛利兰直觉自己抓|住了某种隐秘的情感,然而又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只觉得作为兄妹,黑羽新子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仿佛她并不是在看自己的兄长,而是另一种身份的人。但毛利兰很快便被台上目不暇接的演出吸引,再没有余力去思考这个问题。

工藤新一抱着手臂,一半注意力在黑羽快斗身上,另一半注意力则分散到场地四周。演出进行到中段时,大厅门口突然进来了一名身着黑色连帽衫的男子,宽大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庞,穿着打扮看起来与一周前绑架工藤新一的神秘男子相差无几。工藤新一瞬间警觉,不动声色地瞄着男人的动向,对方举止可疑,似乎在寻找什么,视线从大厅中转过一圈后低下头,掏出手机快速打了几个字,而后匆匆离开了现场。工藤新一几乎拔腿要追,却又硬生生停下脚步,往舞台方向看了一眼,黑羽快斗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表演,似乎没有察觉到异常。工藤新一蹙着眉在内心挣扎片刻,最终无声对着舞台方向说了句“抱歉”,而后追着男人的步伐离开了大厅。

“黑羽小姐……?”

毛利兰察觉到动静,从魔术表演中暂时抽身时,刚刚还在旁边的黑羽新子只剩远去的背影。毛利兰下意识想追上去,然而刚迈出脚步便被莫名绊了个趔趄,最终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黑羽新子越来越远,直到对方离开大厅再不见踪影。

她曾见过这个情景。

恍惚间,不详预感忽然而至。

七年前,热带乐园,工藤新一就是这样迈入了黑暗而充满谜团的时光。


【TBC】

没想到我真的回来填坑了……当年开脑洞的时候最激动的地方终于要写到了


评论(92)
热度(409)
  1. 共3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纤尘惋 | Powered by LOFTER